第三章

安心養老院裏，安寧區刑警大隊沈隊帶著下屬取證、詢問後，判定天臺上男性鞋印和橢圓形腳印是相近時間產生，換句話說，李力出事現場有第二人。

綜合所有得到的信息，通過情景模擬，他們推測出了作案全過程。

失蹤的員工服晾在AB兩棟之間的過道上，又有眾多的被套床單遮擋，兇手穿走員工服在過道間行走並不會引起眾人註意。而且在事發前，通過對眾人活動軌跡分析，沒有人去過晾曬區，等於兇手上了兩道“保險鎖”掩飾自己。然後TA徑直走入B棟電梯間，穿上鞋套進入電梯來到天臺。

天臺圍墻缺口處淩亂且深的腳印印證了兩人曾有過身體接觸，或是打鬥，或是推搡，現場痕跡不具備意外墜樓的特征。如果李力的屍體沒火化，他們或許還能從他身上提取到兇手的DNA，可這一線索沒了。

李力墜樓後，兇手乘電梯返回樓下，丟下用過的鞋套，快速從晾曬區往A棟走，和員工描述“看見TA好像跑進了晾曬區”的時間吻合。

“等等。”沈隊計算了李力墜樓發出的慘叫聲到兇手從天臺下來，再到被員工看到的時間，“如果員工沒說謊，說明兇手是個步伐矯健且行動迅速的人。”

“只可惜那人沒看到兇手正臉。B棟沒有裝監控，A棟一樓過道的監控又壞了，我們只能推測出TA到過女廁所藏衣服，後來去了哪兒無法判定。”有警員說。

如果作案人想盡早脫離兇手身份，肯定會第一時間藏衣服換回原來裝束。沈隊看著A棟的平面圖，女廁所緊挨活動室，活動室和棋牌室相鄰。兩個房間都有老人活動，從房間監控來看，這時段沒人進入。

活動室和棋牌室的南面是前廳和診療區，這時段工作人員都在崗位上，沒人進入。二樓是放映廳和會議室，三樓是健身區，監控顯示一切正常。再往上，就是老人宿舍了，監控裝了，還沒投入使用。

“會不會一直在女廁所沒有出來？”

“有這種可能，A棟過道沒有監控，哪些人哪些時段出入過廁所無從得知。”

“還有一種可能，兇手從女廁所的樓梯往上去到了老人宿舍區，這一條路沒有監控，無法查證。”沈隊想了想，“宿舍區當時一個人都沒有嗎？”

有警員說，“說是有兩三個身體不適的老人在休息，不過院長不讓我們詢問，怕他們被嚇到。另外，我們問了事發後去守老人們的員工，大家都忘了在宿舍區的老人，沒人上去。”

“樓梯間的鞋印，昨天保潔做掃除擦掉了。”有人補充。

說起鞋印，有警員提出疑問，兇手只在B棟穿鞋套，顯然是為了不讓人知道TA的去向和來處，但卻把衣服藏在A棟的女廁所外，令人費解。

“或許，兇手作案經驗不足留下了馬腳。又或許，TA只想延緩殺人身份被發現的時間。”沈隊說。

如果是後一種情況，讓人更費解。

不過從目前搜集到的證據，可以肯定的是，兇手是個熟悉院內設施且行動迅速的女性。從她用普通員工服掩飾的行為來看，要麽她是院內老人，要麽是管理層。因為在安心養老院，工作服只有普通員工服和管理人員西服兩種。

很顯然，老人通常不具備這麽迅捷的行動力。

養老院管理層除開張莎莎、曾院長和事發後趕到現場的人事和行政主管，還有3名女性管理。

監控顯示，事發時，這三人都在崗，沒有作案時間。

“也可能是指派別人去呢？”沈隊調查得知，當天下午活動開始前，行政主管在活動室找到李力讓他去天臺修補漏洞這事，很多人都聽到了。

沈隊把監控又從頭看了一遍，發現曾院長和人事主管有一段時間沒在監控內。

另外，他註意到，養老院雖對外人進院管理很嚴，但張莎莎和張愛華可以隨意出入養老院，且不穿養老院的工作服。他又調了院大門的監控，顯示張愛華的豪車在案發後不久駛入院內。

“說是順路過來拿份資料。”

“什麽資料這麽重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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